二十四|the wave|Emery
在同一領域作為後輩,同事,潛在競爭對手,我預料不到站在戀人的立場,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壓力。但那時我並沒有餘力去做選擇。只能任由荷爾蒙佔據上風,開啟這段近乎飛蛾撲火的感情。
前輩喜歡我的身體,這是我在眾多不確定因素中,唯一確信的事。
在無數深夜,當前輩的吐息沿著月光游走在我的肌膚,沿途的空氣就變得氤氳而滯重。戰慄在體表蔓延,體內溫暖的刺痛將存在感確實地鑿入我的心中。
「Emery,你又哭了。」前輩嗓音低沈,咬住我的耳垂,隨著起伏,將音節送入我即將到達頂峰而變得稀薄的意識。「好喜歡你的聲音⋯⋯多叫一點。」
「前輩⋯⋯」
「叫我的名字。」
「Sean⋯⋯ah⋯⋯」
「乖孩子。」
不需要工作的時候,前輩幾乎不讓我出門,兩個人只要在家中,便會從早晨一直做到傍晚。
前輩最喜歡做的,是用指尖輕柔地拂過我的眼睛,耳廓,鎖骨,細數肋骨間的凹陷,再延伸到盆骨——標記領地般一路點燃我的血液——等我滿臉緋紅地看著他時,再用濕熱的吻來接替。無論何時,當他進入我,整個世界就像滿月之夜一樣靜謐。
「Emery,知道嗎?你的身體就好像那幅海浪的浮世繪一樣。」
「我⋯⋯不知道前輩還會畫畫⋯⋯」
「傻瓜,我不會⋯⋯」他輕笑起來,「只是你太容易讓人溺亡了。」
那時我常會不自覺地流淚——在他的吻烙印在肌膚時,在到達高潮嘶啞著喊出他的名字時,在抱著他沈沈睡去的身體時——像是作為祭品的自己終於找到了命定的祭壇。
現在想想,那些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幸福和恐懼的比例究竟是怎樣的淚水,也許早已暗示了我們的結局。